對於兒時玩伴,自畢業搬家後已再無聯絡,後來想想其實真的有點可惜。由鄉郊搬到市區,彷彿來到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然後各有各的生活,自那天一別已十數年。記得有天回舊家時在巴士站前的麵包店碰到你,事岀突然不知怎的心頭一緊。在遠方看到你好像電了個爆炸頭,老實說隔了那麼多年你變成什麼樣子什麼樣的人我都不知道了,只是當時一看我知道那就是你沒錯。心中想著要不要打個招呼,猶豫了一下最後作罷,好像毫無來由地闖進了誰的人生,而且從那距離感看來你也未必認到我了。
後來過了好些年,輾轉之下聽到你自殺的消息,那時你才二十岀頭,正值花樣年華,除了驚訝,更多的是疑問。我們曾經是好嗨的朋友,皮膚黝黑的你瘦瘦像支猴子,我們在課後會通山跑,玩滑板,在橫街小巷捉迷藏,在你家的食店內做功課玩耍,回憶中兒時的你總是在吃吃傻笑。記得有一次去你家天台 BBQ,小小的我們遇上生平第一次的靈異事件,非常驚嚇,當時的畫面,鎖上的天台門,頭斷了陶瓷像,無聲音的電話來電,一點一滴至今仍歷歷在目。然後,然後就再沒能記得起我們之間經歷了什麼。也許當時簡單平淡的生活最易使人淡忘。
關於生離死別,其實我也不是太懂。最近突然提起搞一個小學聚會,終於在舊友口中證實你已故多年的消息,懊惱是知道得太遲,沒能在告別式見你最後一面;懊惱是連簡單的想問句你好嗎也再無機會。這些年來從不知你過得怎樣,也沒機會讓你親口向我一一訴說。不知道這些年來發生了什麼事讓小小的馬騮覺得已無岀路選擇要為自己畫上句號。不知道你偶爾有沒有想起我?人生有太多經過太多離別讓人麻木,但這種不能再見的永別卻總是讓人手足無措。
慶幸你曾經岀現在我的生命當中,我的童年時光有你過得很愉快。
快樂是如此不為人知地開放
那就是低矮的屋子,還有我和你
春雨在樹樁的影子中喧鬧
我們久久地聆聽,不敢岀聲
-《自天空回家》波普拉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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